好久不到橋山來。不是工作忙,是橋山那沉睡中的灰敗色調(diào),婉拒了我想去親近的腳步。這種了無生機(jī)的顏色,是寒冬的“杰作”,它讓山不斷的皺縮、干枯、掉落,最后變成一堆冰冷的石頭。而人也被寒風(fēng)削瘦了,只敢靠著暖氣片隔窗望一望。然而春風(fēng)一吹,橋山的蓬勃將指日可待,走在路上,甚至看見它的呼喊,嗬,橋山,原來你從不曾拒絕,只是無奈寒冬久阻隔。
清明前后,院子里的紫葉碧桃盛放已極,河岸上的鵝黃細(xì)柳搖曳生姿,鳥鳴聲聲隨風(fēng)而動——陽光下滿滿一片生機(jī)。橋山卻似乎還在沉睡中,無意于顯示春消息,只把一點點新綠送上枝頭??粗讣獯笮〉木G,欣喜固然欣喜,更多的卻是焦急,一枝兩枝不是春,千樹萬樹才動人啊。橋山,不要讓灰敗盤桓太久,把枯枝衰草放入歷史,時光正好,讓我們迎頭趕上。
橋山終是發(fā)力了,一來就不同凡響,像綠紗蓋過山巒,像綠絨鋪過山腰,樹葉舒展時發(fā)出細(xì)雨敲窗般綿密輕柔的聲音。松柏又把濃綠來點綴,像一滴濃墨在宣紙上緩緩綻開。一時間,心屬了橋山。凝視良久,卻有一種感覺揮之不去——橋山未能擺脫舊情緒,掙不開堆在空中的菲薄煙塵,枝葉不能清晰,小花不甚明麗。為什么?
今日休班,春睡已足,懶懶推窗簾。窗外細(xì)雨綿綿,無聲飄落人間??礃蛏?,濛濛霧煙,秀色不曾見。尋折傘,一路潤雨,油油入心田。
一桿老榆立在道旁,榆錢兒竟然還粘在樹上,干薄蒼老,現(xiàn)在的孩子都在忙什么,竟任由好東西獨(dú)自老去。想我們小時候,榆葉喂蠶榆錢開胃,更有大人說過的榆錢飯持久的撩動神往,初春最大的歡樂就生長在榆樹上。如今看看這顆老榆,落寞的樣子感同身受,唯一不同的是,面對過往,我已不再任自己停留。
雨還在下,山路密實潤澤,一踩上去心就舒展了,酒逢知己似的,定要往前走下去。道旁的草木高矮不同,卻一樣的水靈,雨滴敲打著綠葉,在葉脈上匯集游走,又從葉尖滑落,擊中草莖,草莖顫一顫,雨滴便迅速的劃過,鉆入草叢不見了。再抬頭,已是另一滴飛落眼前。我尋到崖邊,收了傘放眼望,天地一派夢幻的景象。礦區(qū)籠罩在如霧如紗的水氣里,氤氳一片讓人難以捉摸的嫵媚,遠(yuǎn)山近林也撩起細(xì)斜的雨絲掩面,卻藏不住那新綠初浴的嬌美,清甜的氣息早在空中彌散開來。伴著細(xì)碎的雨聲,我往樹林深處去。在想一個人,想她也來這里看一看,也來這里聽一聽。她調(diào)皮時,會騙我到樹下,伺機(jī)淋我一身雨,繼而哈哈大笑;她安靜時,會用指尖觸碰綠葉,輕聲告訴我清涼是什么感覺。然而我又不想她來,她一來我就再也不能專心于山色的動人了。林子里慢慢安靜下來,雨似乎停了。我走上山坡,踩著陳年的落葉。落葉被細(xì)雨洗濯,有一種柔軟明艷的哀傷。
腳下還是濕漉漉的,空中已傳來清脆的鳥鳴,循聲望去,卻不見靈動的身影,只有一片翠嫩的莽林,直向山頂漫去。此刻的橋山,美的讓人驚嘆。我入了迷似的盯著每一棵樹看,盯著每一株花看,盯著每一個山頭看,盯著每一片山坡看。你相信嗎?這一刻,是橋山的新生。枝葉蔥翠小花俏麗,美得不忍觸碰。雨水竟能有如此的魔力,裙裾飄過便是一片天堂。
我不愿下山去,仍在林子里徘徊。同時在想,人們向往自然,是被自然界生生不息的美所吸引呢還是因為現(xiàn)實生活的煩惱太多?我愿意前者多一點,并且看著雨后的橋山,我也相信是這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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